大字的时候,对岸的赤名岩上,会突然跳出两个又高又大的鬼差,一个是头戴乌纱帽,身穿礼服,手拿纸笔,肩上插着利刀,腰上挂着刑具,睁着一双大眼睛哈哈大笑的,名叫活无常。
另一个是脸上污血横流,身穿白衫,手捧算盘,肩上背着米袋,胸前悬挂银纸钱,愁眉苦脸声声长叹的,名叫死有分。
活无常和死有分纷纷把桥上的鬼魂,推落于桥下横流的红水之内。
那些鬼魂中,根器道行浅薄的,欢呼着可以幸运地得生人身;根器道行深厚的,则悲伤哭泣,自恨在世时未修出超脱红尘的功德,以致这痛苦的根身,还要在生死轮回中备受煎熬。
不过不管是根器道行浅厚的鬼魂,落入红水之中,只能是听命于各自的因缘,投生于胞胎之内,等待着脱离娘体的那个时刻,重新开始新的一段轮回。
我跟着灵鬼来到醧忘台下的时候,看到无数鬼魂在那里排起了长队,无论男女老少,因为受尽地狱之苦,全都一丝不挂。他们当中,有的欢喜雀跃,有的唉声叹气,有的英俊潇洒,美丽动人,有的丑陋无比。
这黑压压的一片人体,又没有衣着加以区分,我断然看不清哪个是陈玉芳,只能是飞身登上醧忘台,没想到鬼魂们大呼小叫地喊道:“喂,都是急着去投胎的,你插什么队呀?”
“就是,鬼差在哪里,应该把他送回第一殿,重新发配到地狱去受刑!”
我管不了那么多,高声喊道:“陈玉芳,你在哪里?我是张子晨!”
没有人回答我,但从前面的一间廊房里,传来杯子掉落在地的声音。
我估计那就是陈玉芳,应该是在她举杯准备喝孟婆汤的时候,突然听到我喊她的名字。
我二话没说,直接朝那间廊房扑去。
突然几个身材高大魁梧的,排队准备去投胎的鬼魂转身挡住了我的去路。
我没有理会他们,也不想用神咒加金刚指让他们魂飞魄散,不管他们生前造了多大的孽,毕竟已经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饱受了磨难,好不容易熬到投胎的这一天,我不能再落井下石了。
我迈开大步从他们的体内穿过,直接朝廊房奔去。
他们几个转身看着我的背影面面相觑,要知道是人可以穿透鬼的身体的,鬼也可以穿透人的身体,但人不能穿透人,鬼不能穿透鬼。
按理说,能够登上醧忘台都是鬼,可我却能旁若无物地穿透他们的身体,并且让他们赶到一股阳气透体,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。
一个人嘟囔道:“真特么太奇怪了。”
另一个惊愕道:“卧槽,他居然是人?”
我冲进那间廊房的时候,看到一个女人刚好转过身来,她吃惊地看了我一眼,下意识地用双手挡住下面,一脸惊异地问道:“真的是你?你......你怎么跑这里来了?”
都说是人靠衣裳马靠鞍,可没穿衣服的陈玉芳比穿着衣服的时候要好看多了,她浑身上下光洁顺滑,窈窕的身材曲线分明,虽然胸前略平称不上凸凹有致,但却没有一丝赘肉,显得那么青春而富有弹性。
我的目光,真的不愿从她身上挪开哪怕是一秒钟。
看到我那副如痴如醉的样子,陈玉芳急得一跺脚:“喂,看什么看,我问你话呢,听见没有?”
被她这么一喊,如梦方醒的我面颊一红,还没来得及开口,只觉脑后一阵冷风吹来,一个女人的声音随即响起:“哪里冒出来的妖孽,竟然敢在醧忘台滋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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